手,眼睛却看向别处:“某姓梁,梁谌梁公谛。”
&esp;&esp;钟情看出此人面色不善,无心与他多谈,礼貌道:“在下钟无名。”
&esp;&esp;一听就是个假名,梁谌一声冷笑。
&esp;&esp;元昉回头瞪了眼梁谌,指着身后一个戴着木枷的囚犯,打圆场道:“斥候捉到一名奸细,逼问之下说是从旭城而来。恐怕摄政王又要对我动手了。”
&esp;&esp;梁谌讽道:“主公,钟公子既然不日便要离府回山,何必与他说上这许多,扰了人家清净呢?”
&esp;&esp;钟情知道他是在担心一介外人探听得军中机密,面色如常微笑道:“此处风大,宫老先生不宜在此就留。元将军还是回房议事吧。”
&esp;&esp;“行啊。”元昉一把握住轮椅后边扶手,“你跟我一起去。坐稳了!”
&esp;&esp;他素来力大无比,钟情挣脱不开,又不想当着外人的拉拉扯扯只能任由他带着自己下楼。
&esp;&esp;身后梁谌急道:“主公!”
&esp;&esp;却被宫老先生拦下,他怕摔了老先生,只得回身扶住,“宫先生,你怎么也不劝劝主公!就看着他这般犯糊涂吗!”
&esp;&esp;宫老先生拍拍他的手:“小友先莫急,咱们主公何时看走眼过?我观此子,非寻常隐士尔。且观他言行举止,再做打算不迟。”
&esp;&esp;议事厅已经等着不少人。
&esp;&esp;见到城主竟然亲自推着生人前来都是一惊。
&esp;&esp;钟情也心下诧异,但在众目睽睽之下,半点都没展现出来。
&esp;&esp;进门前他借来——或者说抢来梁谌背在身后的斗笠,再蒙上一道轻纱,挡住脸孔,不让人别人看见他真容。
&esp;&esp;皇城距此山高水长,在座中人又大多寂寂无名,应该说不太有机会见过他,不过还是保险为好。
&esp;&esp;隔着一层纱幔,也能看见坐席两侧的扶手,厅堂正中更是竖起一道栏杆,将整个房间一分为二。
&esp;&esp;任何一个懂些装潢的人见到这样的布局都要破口大骂,但钟情心中却一动。
&esp;&esp;元昉将钟情安置在自己身边,与他同坐主席。
&esp;&esp;座中人纷纷交换疑惑的眼神,但出于对自家主公的信任,并未立刻开口说什么。
&esp;&esp;奸细被带上来,将之前审问的东西又吐了一遍。
&esp;&esp;小吏抄写的记录挨个传到每个人手上,最后被呈给元昉,元昉看也不看,直接递给钟情。
&esp;&esp;钟情撩起纱幔,扫了一眼,眉心微皱。
&esp;&esp;听罢招供,梁谌起身:“我看此事半真半假。摄政王发兵是真,我等需严阵以待。但偷运粮草是假,实乃摄政王欲诱我军出城,好埋伏在半道上截杀。”
&esp;&esp;座中人频频点头。
&esp;&esp;梁谌又道:“可先派三千兵马做急先锋,假意入套。待两军交战,再派两万兵马前去营救,形成犄角之势。敌军被两相夹击,必然四散逃亡。”
&esp;&esp;宫老先生抚须开口:“若兵马都已出城交战,摄政王却潜伏城外,待城中空虚时攻城,又如何?”
&esp;&esp;“城外三山环抱,敌军无处藏身。若是潜藏在山上,如今正值隆冬,积雪三尺,直没膝盖,山路又难行,行军必然极为艰苦。潜藏此处只是自找苦吃。”
&esp;&esp;有人道:“旁人或许难以下此决心,但摄政王……此人心性极坚,笑面心狠,部下皆是虎狼之师,恐怕不会畏惧这小小苦寒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