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插入他发间,那张脸完全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中。
&esp;&esp;这是一张被阳光和海水如此偏爱的脸。
&esp;&esp;黑色的发尾再次被晒成金黄,落在小麦色的肌肤上,带着野蛮的、自由的生气。黑色的长睫战栗着,眼角含着一汪破碎的泪光,在烛光下明灭闪烁,像星空下海底沉睡的黑珍珠。
&esp;&esp;苍白枯瘦的手指深深陷入那片滑腻的肌肤里。
&esp;&esp;贝尔恨道:“你就这么讨厌我?”
&esp;&esp;身下的人仍旧只是恐惧地流着泪。
&esp;&esp;贝尔沉默地凝视着,突然俯身吻去那些颗颗晶莹的眼泪。
&esp;&esp;他冰冷地呢喃着:
&esp;&esp;“被逐出天堂之前,大天使路西法也一定像这样在上帝面前哭过。但上帝没有心软,因为他知道那已经变成了撒旦的眼泪。”
&esp;&esp;“而我……”
&esp;&esp;他的亲吻陡然变得暴虐。
&esp;&esp;“竟然愚蠢到对魔鬼的眼泪信以为真。”
&esp;&esp;身下人发出吃痛的一声呻吟,贝尔一顿,抬起头离开那两片伤痕累累的唇瓣,手中动作却变本加厉。
&esp;&esp;“你以为还能靠哭就能让我心软吗?没用的阿情,我已经对你的眼泪免疫了。”
&esp;&esp;指尖离开,不等钟情松口气,他突然浑身一颤。
&esp;&esp;意识到那是什么,他摇着头畏惧地向后缩去,连哭也忘了。
&esp;&esp;锁链再次将他拖回原位,但这一次他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力气。
&esp;&esp;剑拔弩张的愤怒让面前人的亲吻和抚摸越来越狂热。
&esp;&esp;钟情想要挣扎,却只能徒劳地在天鹅绒毯上踢蹬,锁链声哗哗作响。
&esp;&esp;在疼痛和恐惧的刺激下,安静的眼泪终于变成无法抑制的低声悲泣。
&esp;&esp;贝尔的舌尖一顿,亲吻和动作开始变得迟缓。
&esp;&esp;已经恐惧到绝望的人却没有察觉,还在苦苦哀求着:“不要这样贝尔,放过我吧,我再也不赌了……”
&esp;&esp;直到身上的人骤然离去,冷空气穿过那一层薄纱侵入肌理,他才回过神来。
&esp;&esp;眼角的泪痕还未干,眼中已尽是茫然无措。
&esp;&esp;他看着贝尔解开他腿上的镣铐,然后像上来时一样狼狈地翻下球桌,再爬上轮椅。
&esp;&esp;他就这样衣衫不整地摇着轮椅朝门外滑去,仿佛对这里的一切已经厌恶至极,只想要立刻离开。
&esp;&esp;钟情:“……”
&esp;&esp;不是吧?
&esp;&esp;真走啦?
&esp;&esp;他就这么一说而已啊!
&esp;&esp;震惊之后他立刻意识到一个极其可怕的事实——
&esp;&esp;男主嘴上说着不会再相信他的眼泪,可他居然还是在这个时候心软了。
&esp;&esp;在这种时候还能停下来,要么他是一个对自己狠到极致的狠人,要么他对他的爱已经病入膏肓。
&esp;&esp;很显然,贝尔两者都是。
&esp;&esp;钟情的心开始咚咚跳起来。
&esp;&esp;如果就这样让男主走了,可以想象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变成何等复杂的模样。这样一个心思幽深的人,却在遭受过这样的背叛之后,如此轻易就选择放弃报复。
&esp;&esp;或许等他冷静下来之后,说不定真的就会接受所爱之人是这样一个无可救药之人这个事实。
&esp;&esp;他有一颗无比强大的心脏。即使被谋杀过一次,却依然在废墟上重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