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不对,他刚才想好了要跟宁忱说什么来着?怎么突然脑子一片空白了?
&esp;&esp;贺深屿眯了下眼睛,正在努力重拾记忆,却突然发现面前的宁忱换了动作。
&esp;&esp;宁忱向后退了两步,低下头用力扯开了腰间的系带,在贺深屿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,将身上唯一一件浴袍顺着肩膀剥落了下来。
&esp;&esp;柔软的白色布料顺着身体的曲线一路向下,直到最后,顺着重力堆叠在脚边,再也没有了动静。
&esp;&esp;贺深屿一时不察,看了个完完全全。
&esp;&esp;他的脑子根本反应不过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,只觉得面前的人在灯光下像是座神圣的雕塑。
&esp;&esp;每一丝肌肉的刻画都是那么刚好,用作解剖课教学案例也是相当完美。
&esp;&esp;再下一瞬,他看到面前的雕塑眨了下眼睛,似乎有话想说,又开不了口。
&esp;&esp;贺深屿这才回到现实中来,他吓了一跳,心脏不受控制地快速跳动着,耳朵也跟着烧起来。
&esp;&esp;他从沙发上跳了起来,终于反应过来,宁忱应该是误会了什么。
&esp;&esp;可,这,这要他怎么解释呢?
&esp;&esp;难道说我不是因为馋你身子包养你的?
&esp;&esp;这未免有些奇怪了……
&esp;&esp;贺深屿低下了头,蹲下身去,将地上的浴袍又顺着身体捡了起来,他仰着头,没敢再细看,只凭着感觉将那块布料又扯回了宁忱的肩膀上。
&esp;&esp;对上宁忱近在咫尺的漆黑眼瞳,贺深屿忍不住又咽了下口水。
&esp;&esp;这样近的距离,他能深刻地感受到他跟宁忱的身高差。
&esp;&esp;可这会儿宁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,也许是刚才破罐子破摔得太厉害,竟然一瞬不动地跟他对视着,半点视线都不肯挪开。
&esp;&esp;贺深屿只好轻声开口,说:“不用这样,宁忱。”
&esp;&esp;他将宁忱的腰带系上,向后退出了安全距离。
&esp;&esp;宁忱却依旧注视着他,声音嘶哑着开口:“你,你不满意吗?”
&esp;&esp;“啊?”贺深屿愣了一下,才又对上宁忱的脑回路,赶紧说,“不是,不是这样的,宁忱,我……”
&esp;&esp;这到底该怎么说呀?
&esp;&esp;难道说我其实不想包养你?
&esp;&esp;我包养你不是为了你的身体?
&esp;&esp;怎么想怎么怪……
&esp;&esp;贺深屿思索了半天,终于憋出来一句:“其实,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包养人,你懂吗?我还没有谈过恋爱,我们,进度,不用这么快……可以慢一点……”
&esp;&esp;宁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终于点了点头。他将露在浴袍外面的玉佛项链塞进领子里,一边说:“我知道了,深屿。”
&esp;&esp;贺深屿的视线却被那脖子上的红绳牵引着,一不小心脑海里就开始自动闪回刚才的画面,红绳碧玉挂在□□的胸膛上,实在是刺目耀眼。
&esp;&esp;停!贺深屿感觉脸烧得厉害,逃跑似的转身离开,说:“我也去洗澡了,你先去休息吧!”
&esp;&esp;他刚走两步,宁忱却又叫住了他:“深屿,我不用跟你睡一起吗?”
&esp;&esp;贺深屿回头,答道:“嗯,暂时不用,我睡眠不太好。”
&esp;&esp;宁忱乖乖地回到房间去了,贺深屿也松了口气。
&esp;&esp;刚才真是吓他一大跳,他是南方人,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除自己之外的成年男人身体,感觉真有点说不上来……
&esp;&esp;当然,大体老师不算……
&esp;&esp;贺深屿关上了房门,又平息了一会儿呼吸,才将脑海里的画面完全赶走。
&esp;&esp;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躺在床上,贺深屿才慢慢回想了一下,觉得自己当时憋出来的回答也十分不靠谱。
&esp;&esp;这不是本来没暧昧的事硬生生又搞暧昧了吗?
&esp;&esp;还不如直说我不馋你身子呢……
&esp;&esp;唉!
&esp;&esp;贺深屿挠着头坐起来,打开房门的时候,发现宁忱竟然就站在门口。
&esp;&esp;“你站这干嘛?”贺深屿又被吓了一跳。
&esp;&esp;宁忱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,回答道:“阿姨做好了早饭,我来看看你起来没。”
&esp;&esp;贺深屿眯着眼睛打量着宁忱,虽然他还是那副顺从的语气,可不知道为什么,贺深屿感觉宁忱没那么怕他了……
&esp;&esp;难道是因为昨天晚上他说的话?也是,他都说要慢慢来了,如果他是宁忱,碰到这样的金主也是该松口气了……
&esp;&esp;也好,也是变相达到了他之前的目的,他的确不想宁忱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一直紧绷着。
&esp;&esp;贺深屿却不知道,跟在他身后的宁忱表情更加冷了。
&esp;&esp;宁忱的担忧到了另一个高度。
&esp;&esp;自从决定要卖身之后,他早就自己查清楚了这件事的最坏结果。
&esp;&esp;包养关系里,你要钱我要身体,公平交易,忍到合约结束也就一拍两散了。
&esp;&esp;最可怕的是那种不守规矩的金主,不仅要玩弄金丝雀的身体,还要玩弄金丝雀的心。
&esp;&esp;程经理给他做培训的时候,讲了非常多的案例,多的是走不出来的小男生小女生,钱都不要了还妄想着跟金主继续在一起,结果都只是被狠狠抛弃罢了。
&esp;&esp;宁忱的耳边回荡着程经理调笑的声音:“最怕的就是那种小傻子,还傻傻地觉得人家富二代公子哥纯情呢,纯情个屁,装着耍人玩的,他们啊,为了找乐子,什么都干的出来,也是闲出屁了。扯远了,谁让人家有钱呢,我好话先说在这里,给你们提前打个预防针,弄点快钱算了,别把自己一辈子搭里头……”
&esp;&esp;“宁忱……”
&esp;&esp;“怎么了?”
&esp;&esp;贺深屿看向他,问道:“要我送你上学吗?”
&esp;&esp;宁忱快速摇头:“不用,昨天来的时候我看到了,楼下有地铁站,我自己去就好。”
&esp;&esp;“行。”贺深屿也没有多说,他送也行,不送也行,反正他那班闲的很。
&esp;&esp;他特意问一下,只是怕宁忱介意罢了,毕竟,昨天被同学看见上车的时候,宁忱的表情很不好。
&esp;&esp;“那我,先去学校了。”宁忱开口道。
&esp;&esp;贺深屿点点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