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先生,对这台911turbo有兴趣?”
&esp;&esp;“你眼光真好,这款36升水平对置六缸双涡轮增压,手动挡,纯粹的驾驶机器,全港配额都极少的。”
&esp;&esp;“嗯…风冷绝唱,确实不错。”
&esp;&esp;在经理热情介绍下,车宝山微微颔首,目光正移向另一台座驾同时,听见后方传来一阵脚步声。
&esp;&esp;他扭过头去,见方才上楼请示的寸头细佬和另一个男人朝自己走来。车宝山直起身,目光如炬,去打量那位自己首次直面的东英奔雷虎。
&esp;&esp;对方西装骨骨模样,颇具德式的严谨精密。拒绝任何轻佻的流露。普鲁士剪裁与其倒三角身材完美贴合,炭灰色罗登羊毛面料厚重挺括,精准撑起他挺拔的身姿,不动声色便传递出一种不容置疑的秩序和权威。
&esp;&esp;没想到,这就是在当时那混乱情况下都能活下来的男人,自己透露机密,居然还误打误撞救了他太太……只是这份只有自己知道的人情,恐怕是永远都没机会要回来。
&esp;&esp;因为说不定今后对方…还会有把自己置于死地的想法。
&esp;&esp;距离牛头威见阎罗已有月余,但奇夫终究没能逼问出与他们的关系。而科邦集团那头,蒋天养蛰伏泰国的势力也成功取代牛头威,准备逐步垄断东南亚的古柯碱生意。
&esp;&esp;只是香港这边…严防死守极难进入,嗜毒如命的道友们也已寻得新庄家。但据自己了解到的情况,这背后掌控者,已不再是雷耀扬。短短时间内,这男人如金蝉脱壳般把自己洗得一干二净,让他们半点痛脚都抓不到。
&esp;&esp;香港地果真藏龙卧虎,从前自诩靠食脑揾钱的唐大宇,败给这样的劲敌…也确实不冤。
&esp;&esp;偏偏只有郭城死脑筋如头蛮牛,软硬不吃,油盐不进,死都不愿应承洪兴的条件做个名利堆砌的金牌大状,任他们如何威逼利诱,他都不肯接下重翻旧案的机会……
&esp;&esp;或许,这其中,还与雷耀扬的太太有着千丝万段的关系。
&esp;&esp;自己今日单枪匹马前来,绝非鲁莽挑衅,而是要进行一场经过他精密计算过的“多维压力测试”。
&esp;&esp;见对方越走越近,车宝山嘴角勾起,笑得爽朗:
&esp;&esp;“全香港的车行我都逛遍,把咖啡都饮到饱。最后还是听朋友介绍来到雷老板这里,果然,每架车都与众不同,实在够靓够劲。”
&esp;&esp;“森那美那几个销售啰哩啰嗦半天都同我讲不到重点。先讲车子到港申报程序有几麻烦,又讲他们的渠道正规,私人车商根本拿不到…可能是因为,他们觉得我身份太低…不够匹配这种好车?”
&esp;&esp;男人有些自嘲说道,雷耀扬则紧盯对方,倏然一笑,略带谦虚邀请他到附近会客区域落座:
&esp;&esp;“这位先生实在谬赞,我这间私人车行,怎比得过森那美和英之杰那些代理集团?既然敞开门做生意,来的都是客。客户既有需求,我们自然也没有拒绝的道理。”
&esp;&esp;“来,坐低慢慢倾。”
&esp;&esp;一张胡桃木桌将两人隔开一段距离,各自坐在沙发中揣摩对方内心想法。本就是同类,但两人揣着明白装糊涂,互相假意寒暄一阵,车宝山向他递上自己名片。
&esp;&esp;雷耀扬垂眸细看一眼对方姓名头衔:shawn&esp;che&esp;车宝山,本埠某家金融公司的精算师。
&esp;&esp;合法合规,又颇为体面的身份。
&esp;&esp;男人心中不禁暗嘲对方行走江湖的掩饰,这时,车宝山开口道:
&esp;&esp;“我知道gt1尚未量产交付。但我也知…总有些特殊渠道,能在尘埃落定前,锁定一个名额。”
&esp;&esp;“颜色,我要定制海湾石油蓝橘涂装复刻版。内饰,全碳纤,轻量化到底。”
&esp;&esp;“至于付款方式……现金加瑞士信贷,不记名本票。”
&esp;&esp;听过这要求,雷耀扬瞳孔微缩。
&esp;&esp;海湾石油涂装?不记名本票?很干净的组合。
&esp;&esp;但越是干净的雪,越容易掩盖底下的…断层。这些雪化了…会流向何方?源头…是否带着东南亚风暴的咸腥味?
&esp;&esp;定制传奇赛车涂装,加上几乎等同于洗钱标配的支付方式…这人意图昭然若揭,而对方轻描淡写提及“特殊渠道”,更是赤裸裸的试探与示威———
&esp;&esp;很明显,这男人很清楚自己的能力,也清楚这能力背后的“颜色”。
&esp;&esp;果然来者不善。雷耀扬望定对方,笑容不变,只是神情更显冰冷:
&esp;&esp;“stra?enversion全球可能只产25台。德国总部那边盯着的人…能排到斯图加特城外。定制海湾涂装…这需要直接与厂方竞赛部门最高层对话。至于支付———”
&esp;&esp;“如此大额的特殊支付,需要非常…精密的安排和绝对的信任基础。风险,你我共担。”
&esp;&esp;“还有,我凭什么相信,车生你不是差佬…或者某些特殊机构派来钓鱼的线人?”
&esp;&esp;男人直言不讳,将最危险的疑虑抛了出来,试探对方反应。
&esp;&esp;车宝山迎视着雷耀扬拷问的目光,沉静眼神深如寒潭:
&esp;&esp;“风险与收益,从来成正比。”
&esp;&esp;“雷生能在九龙塘开这样一家车行,本身就证明了处理风险和建立信任的能力。至于我的身份……”
&esp;&esp;“如果我是差人或者icac,你现在应该听到的是破门声,而不是站在这里跟我谈gt1的配额。我的诚意,就是这单生意本身,同我站在这里的胆量。”
&esp;&esp;“我相信以雷生的手腕,打通厂方关节、处理好信任问题并非难事。周期,我可以等。诚意金,双倍。”
&esp;&esp;“但我只要一个结果:我个名,在第一批交付名单上。”
&esp;&esp;语气斩钉截铁,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,将巨大的压力与诱惑同时抛回给雷耀扬。
&esp;&esp;这是一场危险的豪赌。
&esp;&esp;接下这个单,意味着要动用雷耀扬在德国甚至国际赛车圈最隐秘的人脉,意味着要处理一笔烫手的巨款,更意味着,将一个极度危险且意图不明的“客户”深度绑定。
&esp;&esp;但拒绝?等于示弱,也等于放弃一个打入对方核心意图的绝佳机会。
&esp;&esp;雷耀扬沉默数秒,忽然笑了,笑声在静谧的车行里显得有些突兀:
&esp;&esp;“哈哈!好!”
&esp;&esp;“车生快人快语,我就钟意同有胆识、懂规矩的人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