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狱警又凑近了些,用极轻的声音道,“但我要提醒您,这个让您同情心泛滥的怀了孕的oga,可是货真价实的死刑犯。”
&esp;&esp;卫瓷微微一怔,狱警已经转过身去,囚室的铁门如水般向两边流去,oga怯怯地站起身来,一瘸一拐走到元帅身边。
&esp;&esp;狱警带着他们穿过狭长的红铜管道,来到了他自己的单间办公室,桌上摆着些吃食,狱警示意他们随意,便站到一旁抽起了雪茄。
&esp;&esp;余光瞥见元帅将装有食物的盘子尽数推到oga面前,而那个灰蓝眼睛的瘦弱青年也并不推辞,狱警忍不住讥讽地笑了笑。
&esp;&esp;还有心思对孕夫施展保护欲,等出去之后,就该自顾不暇了。
&esp;&esp;他用手指衔着雪茄,猛吸了一口,畅快地仰起头,正欲伸个懒腰,却蓦然僵住。
&esp;&esp;沉重的钟声在远处响起,那鸣响声阴沉而厚重,震颤着,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,传过玫瑰堡宫,传过贝尔芬格堡,传至首都星的边缘,回荡不息。
&esp;&esp;元帅的脑中嗡嗡直响,他攥紧了拳,脸色苍白如纸。
&esp;&esp;已经两个世纪,那口巨钟保持缄默。直到此刻。
&esp;&esp;这是为帝国的执政官而鸣响的丧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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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在深深夜色中,白色大理石砌成的教堂被映照成宝石一般的靛蓝,银白的月光照耀着圣母像,象征着帝国的太阳旗帜围绕教堂一圈,旗杆顶端俱放倒一截,旗帜齐齐向着教堂内盛放着鲜花与橄榄枝的灵柩倾斜,仍对死去的执政官恭敬俯首。
&esp;&esp;教堂内,装饰着精美的浮雕与壁画的天花板下,乌泱泱站着手捧蜡烛、身着黑衣的人群,执政官仅剩的子女们列于众臣之前,离灵柩更近的则是穿白衣戴花环、诵唱挽歌的孩童们。
&esp;&esp;而执政官最年幼的女儿,艾妲·佩洛涅特殿下提着裙裾,穿过了她的兄长们,也穿过了那些孩子,鞋跟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回荡在教堂内,压过了庄重肃穆的悲怆哀乐,但无人指摘什么,众人只是屏息注视着她,一直走到执政官的灵柩旁。
&esp;&esp;她头戴黑纱,一袭黑色衣裙,仅佩戴一枚胸针作装饰。那是她珠宝盒中最硕大的珍珠胸针,是她已逝的母亲得到的结婚礼物,又将它留给了艾妲。如无意外,它本该出现在艾妲的婚礼礼服上,但艾妲选择佩戴这枚胸针,出席父亲的葬礼。
&esp;&esp;这位年轻的殿下踏上台阶,俯视着父亲的棺椁,也俯视着吊丧的人群,她对着主持仪式的主教微微颔首,众人在挽歌中齐齐躬身,唯有她昂着头颅,神情淡漠地扫视了一圈人群,那张凛然而美丽的脸庞上没有哀思,仅有冷酷。
&esp;&esp;没有人敢非议,亦没有人敢不满。因众人都清晰地知道,现在,接任者的选择仅指向一个答案。